每逢母親節，花墟分外墟冚，媽咪都笑着收花。兩子之母的陳佩珊卻例外，這天忙着獻花。只因她是鮮花「工程師」，21年來，習慣在花店配搭各式花束，為他人作嫁衣裳。「最大回報係可以𠱁到其他媽咪。」珊姐人生收到的第一束鮮花，正是25年前的母親節，寶貝兒子買的粉紫甩色康乃馨。「自從做咗花店，佢哋以為你唔恨。」事隔多年，小學雞早成家立室，甜味猶在。珊姐的寶貝兒子，今年識做了吧？
「係咪想買束康乃馨畀媽咪呀？」旺角花墟，街頭巷尾，都見七彩「阿媽花」。「母親節得一日，花店就忙足一星期，剪花腳、pack花、佈置、接柯打，有時做得辛苦，都會呻吓：人做阿媽我做阿媽，點解母親節要咁辛苦？」由工場到門市，花店陰盛陽衰，盛產阿媽，可惜母親節卻是花店最忙碌的日子，全民皆兵，OT更表密密麻麻。
「啲仔以為你唔恨」
「唔好話母親節，農曆年嗰餐團年飯，都要提前好多日先有時間食。」入行後，再沒收過花。「啲仔見你對住咁多靚花，以為你唔恨，咪唔送囉。」未入行前，在小學做文職，第一次收花已是25年前，兩個兒子仍只是小六及小五生，慳下零用錢買花，沒華麗包裝，卻已足夠心甜。
沒人再送花給她，珊姐笑說只好「化悲憤為力量」，轉送鮮花給家中其他媽媽。「母親節，我會送花畀個新抱，算係代個孫仔送。」除了媳婦，還有已過世的媽媽。「上一代人好慳，你送鮮花畀佢，佢梗話你嘥錢，但見到個個都講，不知幾開心。」
要數最難忘的母親節，珊姐就說非03年沙士莫屬。「花店逼滿人，張張卡都好多字。仔女摸清阿媽生活習慣，知佢鍾意飲茶，就叫佢多啲留喺屋企，好多關心，我係阿媽，睇到都冧。」那一年，香港人特別珍惜彼此關係。細心揀花，認真寫祝福，豈止例行公事咁簡單？
■記者呂麗嬋